写在前面:首贴于小粉红绣春刀楼。为了普及更多绣春刀追随者,于是我将小段子搬了过来,看过的姑娘……请会心一笑。
写这个段子的初衷一个是脑洞二哥与师兄是怎样结成同盟的,另一个则是我个人的兴趣:我想看二哥和师兄打一场。(有原创角色)
初冬的雨像姑娘出嫁的泪,淅淅沥沥又断断续续的。巷口的三姥姥打开门,在门口撑起遮雨的油布,不一会几根竹竿下便出现一方干燥的空地。
三姥姥搬来一把椅子,擦干净了便坐上去,她脚边的竹篮子里已经忙乎了起来,走线的针、绣花的布,五颜六色的线像舞者的脚步,在三姥姥的指间灵活地跳跃,一副鲤鱼图就快绣完了。
雨仍然下个不停,街上行人都忙着避雨,他们站在屋檐下小声的交头接耳,和雨的声音融为一体。沈炼从门里探出头,凉凉的雨点滴在他裸露的颈背上,他抬起头看天,天上像是还未醒来的梦,模糊混沌,他看不清。
三姥姥说道,“年轻人,回屋里去吧,这雨凉。”
沈炼仿佛未听见,他立在那儿,像尊雕像。他抬头看着天,雨丝划过他身边,落在他面上,又顺着瘦削的轮廓掉落在柔软的罩衫上,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。沈炼不想动,也动不了,肩膀的伤口受了寒气,他感到自己似乎被地上的手往下扯,脚像生了根,他仰着头,雨还在下,冲刷着他无助的面庞。
三姥姥继续绣着花,沈炼站在她身后,衣衫已经湿去大半。三姥姥的手指灵活,线和针在她的手里仿佛有灵魂,就像自己在游走。“年轻人,你伤疾未愈,为何在这里陪着老身淋雨?“三姥姥背对着沈炼,淡淡说道,“你可有什么心事要说吗?”
一刻钟过去,沈炼只是低着头,三姥姥的绣作已经完成,她拿起剪刀,麻利地剪断最后一根线。
“刀。”
沈炼忽然开口道,“我要我的刀。”
三姥姥站起身,她不看沈炼,朝着巷口的方向自言自语道,“差不多该到了。”
沈炼朝三姥姥的方向看过去,巷口烟雨迷蒙,一个搭配着长刀的男人站在细雨之后。
“你要刀,我不能给你。”丁修说道,“明天就是你大哥被斩的日子,给你刀会出事。”
丁修仍是一身无赖打扮,沈炼看着他,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一匹饿久了的狼,他看着他的眼睛,丁修也看着沈炼,他们就像两匹落单的狼在互相确认对方,嗅着对方散发的信息。
“我要我的刀,还有一川的刀。”沈炼说道。
丁修解下系在腰间的双刀,举起来晃了晃,说道,“你出什么价?”
“杀了赵靖忠。”
“好,这个价钱我喜欢。”
沈炼走向丁修,缓缓说道,“我还要我大哥的刀。”
丁修说道,“你要劫法场?”
沈炼说道,“我要见大哥最后一面,那是大哥的遗物。”
丁修说道,“你想我帮你,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
沈炼说道,“为了一川。”
丁修低下头,似乎在思考。
沈炼径自拿下丁修手中的双刀,他的手抚过刀身,仿佛那刀有千斤重,沈炼的手在颤抖。
丁修说道,“我帮你。”
沈炼闭上眼,他忽然感到累,他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,然后这一切就都会过去,明天他和两个兄弟仍然可以一起喝酒,一起出勤,过去的那三天只是一场梦。
可这不是梦。
沈炼睁开眼,丁修正看着他,沈炼问道,“那两个姑娘呢?”
丁修哈哈大笑道,“明天你大哥都要死了,你还惦记着女人。”
沈炼低下头,丁修看不到他发红的眼眶,他攥紧了拳头,肩膀的伤口崩裂了,他疼得咬紧牙。
“告诉你也可以,等你杀了赵靖忠之后。”丁修歪着嘴笑道,“不然等你死了再把她们送进教坊司,我可以赚双份。”
沈炼沉着脸说道,“不要用这个要挟我,我不是一川。”
丁修忽然使力,刀柄直直往沈炼的伤口处打去,沈炼急忙侧身,着了力道的刀柄险险擦身而过。
“你说你不是那个肺痨鬼,证明给我看看!”丁修解开身后包袱,扔来一把刀,正是沈炼的绣春刀。
沈炼接住刀,一把抽刀出鞘,毫不客气地迎上丁修的刀锋,屋檐下躲雨的行人们纷纷跑入雨中,四散逃开。
沈炼的刀,与丁修的刀,笔直向着对方的心脏,像是野兽捕食腾空而起前的一瞬,他们比划着渴望战斗的耐性,等待着过招的机会,沸腾的鲜血奔流在两个输红眼的男人身上,仿佛赢了这一场他们才有资格进行下一轮的复仇。
“这种时候你竟还想着女人。”丁修恨道。
“我只是恨自己无能。”沈炼答道。
两片刀刃交错碰撞,擦出拼命的火花,丁修的进攻一次比一次凌厉,沈炼渐渐抵挡不住,他的伤口裂的更加厉害,血顺着袖管滴下来,和着雨水落下地,溅起红色的水花。
沈炼紧紧握住绣春刀,仿佛那是他活下去的最后理由,疼痛渐渐占据了他的意识,他拼尽全力接下丁修的每一次怒火,每一次都是钻心的疼,麻木中他只知道要活下去,活下去!沈炼仰天长啸,一把抓住丁修从侧面攻过来的刀,血从他的手掌渗出来,染红了刀背,丁修瞪大了眼,他盯着沈炼好一会,蓦的收回刀,说道,“不打了。”
沈炼的身形晃了晃,绣春刀掉在地上,他捂住肩膀,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。丁修走过来捡起沈炼的刀,擦掉刀柄上的血,重新放回身后的包袱。
“你的刀就先放我这里,申时前到外面树林等我。”丁修说完便掉头走了。
沈炼又一次抬起头看天,天幕上积压着厚重的云,雨停了。
“年轻人,你过来。”三姥姥招呼沈炼过去,她手里多了一样东西,“你的外套我补好了,过来换上吧。”
“飞鱼服不要了。”沈炼说道,“我已经不是锦衣卫了。”
三姥姥说道,“那就先上药吧,看你血流得不少。”
沈炼说道,“你不怕我吗?”
三姥姥说道:“几天前那位小爷把你带过来的时候说,伺候不好你就要我的命,我该怕谁呢?”
沈炼点了点头,随三姥姥进了屋。
-片段完-